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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八十八章上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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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是要在稻香湖上行動,大理寺衙役早在池千望的吩咐下備了船,且都是與湖面上一模一樣毫不獨特的花船,求的便是一個丟進去,連兇手也察覺不出任何差別來。

刑顏玉本想留在原地盯著湖正中央的花船,沒想朱懷古真不客氣,連頭也沒回:

“刑大人,就有勞你同我家少爺告兒一聲,讓少爺做些準備,也同少爺說,不用擔心我,我下去靠近,就算不為尤官正與淶兄,只為我自已的性命,我都會極其小心的。”

這話不說還好,一說他還能答應麽,他就是池千望找來盡力護朱懷古的!

刑顏玉不同意,無奈頭只搖到一半,朱懷古已然招呼著埋伏在眾真花船當中的大理寺花船往湖中央撐去,他看著朱懷古身手敏捷跳上大理寺花船,再三言兩語讓船夫撐船離岸時,他的心情挺覆雜的。

倘朱懷古在這次行動中真有個好歹,正好除去池千望心中那不該有的念頭,更正合他的意,往後他也就不必替池家香火憂心了。

可倘朱懷古真有個生死一線的時候,他能真眼睜睜瞧著不救麽?

即便他能狠下這個心來,畢竟朱懷古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家人盡無的池家下人,是池千望身邊的一個侍從而已,沒什麽大不了的,但池千望呢?

池千望絕然不會這般眼睜睜看著朱懷古冒險,更不可能看著朱懷古真沒了性命。

果不其然,當他趕緊跑回池千望那兒告知時,池千望一聽臉色就變了。

先前讓朱懷古進南昌江家探虛實查案,那時池千望便覺得自已不該提那麽個餿主意,後來還是她自個堅持非去不可,他無可奈何,也是當時他對她的感情沒怎麽察覺,且也沒那麽深時,他方能最終答應。

此時此刻,既然他已在刑顏玉面前告知,朱懷古是他的人,那他就不可能再放任她去冒險,即便是她自已要去,旁人攔不住,那也不行!

盯著池千望狂奔向連珠橋後的背影,刑顏玉腦海裏盡是浮現著他剛告知時,池千望那張瞬間陰得能沈出墨水來的美臉,想著想著他便慶幸,幸虧他沒生出什麽不好的念頭,沒敢耽擱半息時間就趕緊跑來報信兒了。

要不然……

結果刑顏玉沒再想,他覺得最好別想,反正既然已知道並再次確定了朱懷古在池千望心中的重要位置,身為知已好友,他實在不該再亂想,更不能胡來。

有了朱懷古的轉話,池千望沒有半分遲疑,立刻著刑顏玉調大理寺衙役進入蹈香湖,全速隨著到連珠橋另一頭。

刑顏玉去了蹈香湖外調人馬,池千望則直接到了連珠橋另一頭岸上,不聲不響上了大理寺另一艘隱於湖上的花船,並讓花船悄悄往湖正中央靠近。

他本想著不能靠太近,畢竟朱懷古那花船已靠近上那艘奇異安靜的花船,他再讓花船靠近,莫說兇手,便是普通游人,也該生疑。

豈料他剛想讓扮做船夫的衙役停下船來,便見到已上那艘奇怪花船的朱懷古停在船艙布簾門前,那身影瞧著有些僵硬。

池千望換了個角度看清朱懷古臉上那震驚並越來越凝重的臉時,他果斷地下令讓衙役將船撐近。

他一上船,朱懷古知是他來了:

“少爺!你慢慢過來,走在我身邊來,不要越過我,半步也不要!”

她話中含著他意,更含著震尺過後的憤怒,池千望照做了,半點兒不差地走到她身側,與她並肩站著。

他剛站定,朱懷古便重新掀起以布簾門後的船艙場景。

無需她開口說什麽,池千望將船艙內的情景看個清楚,已然明白過來她為何要他這樣謹慎的緣由。

船艙內只一張桌幾,兩張矮凳,再是兩個人,確實是如外間所有人在外往船艙裏看那般,兩個人影兩個人,可這兩個人卻僅有一個人是真的,另一個人卻是個假人,一個足已以假亂真與成人一般大小的紙人!

它就跟被綁得絲毫動彈不得,並被塞了布團半點兒發不出聲響來的另一位男子一模一樣,被安坐在矮凳上,兩人一真一假對坐著,相對無言。

唯一不同的是,男子頭頂上有一盞油燈,被綁著懸於男子頭臉之上。

池千望猜道:“他會不會就是淶兄?”

一聽到淶兄,男子就跟初時感受到終於有人上船時的緊張,再到看到來的小公子並沒有莽撞地沖進船艙,而是站定在船艙布簾門之外,而松了一大口氣,喜悅之情油然而生一樣,他喜得連眨了好幾下眼睛。

得到了證實,池千望看向朱懷古:

“他身上的袍服好像是濕的。”

朱懷古眼力與嗅覺都不錯,她肯定:

“不是好像,根本就是半濕,他應當是被潑了易於燃火的燈油。”

那氣味雖不會隨風飄蕩到她鼻息間,但船艙被兇手弄成封閉的空間,船艙的窗與船艙的門皆被嚴實地蓋著,燈油的氣味一直被封閉著不得散發出去,池千望後到還好些,她甫一掀開船艙布簾門的那一刻,便被撲面而來的強烈燈油氣味險些嗆著。

一聽到朱懷古的言詞,淶兄又連眨了幾下眼睛,伴隨被眨下來的還有絕望到希望,喜極而泣的淚水。

聽到朱懷古這般說,池千望再往兩人腳下看去,看了會兒,因著月色不明,紅彤彤的燈籠又是一束又一束的紅光,他看不大清,索性他蹲下身去,終於找到她半步也不準他越過她的原因。

他與她腳下前方不足三寸之距的地方,是一條差不多與他膝蓋齊平的細繩。

朱懷古垂眼道:“那是釣魚用的線,跟綁著那盞油燈的線是一樣的。”

池千望看著釣魚線,再看向淶兄頭臉上端正懸著,絲毫未有半分傾斜以致燈油倒出來滅掉,故油燈裏的燈油能一直慢慢供養著亮著的燈芯時,他臉色陰沈。

不同趕來時的陰沈,這會兒他是陰沈於兇手手段的殘忍。

只要有人上這艘奇怪安靜的花船,沒有註意,也不細心,而是直接掀起布簾門踏步進船艙,那必然會扯動擋在布簾門前的釣魚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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